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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文章裡,我曾經提及...


小時候,我是生長在ㄧ個大家庭裡的,


爸爸他們兄弟有三人,所以從小我們有十ㄧ個堂兄弟姊妹一起長大。


 


 (我是第八個)


 


也許,很少會有別人的家庭像我們,


從爸爸兄弟間的感情,媽媽和伯母妯娌間的感情,到我們十ㄧ個小孩之間的感情一樣,那麼親密不可分,


即使年歲的增長,即使長大各奔東西,


存在彼此之間的感情,一點也沒有減少過。


 


我今天要提的...是我最敬重的大堂兄,也就是我的士堯大哥,


雖然五年前,他生病離開了,但到今天...不,我想會到永遠,他都會是我們這十個弟妹心目中,永遠的大哥。


 



 


爸爸年輕未婚的時候,士堯大哥就已經出生,


爸爸對他的第一個侄子疼愛有如親生,所以爸爸和士堯大哥的感情就好像父子ㄧ般,


連帶的,士堯大哥對我和哥哥和弟弟,也就更是如親手足一樣。


 


小的時候,我們總是跟在士堯大哥的身後,他去哪兒,我們就在後頭跟著,就像我們的王,他帶領我們。


最記得的是小時候的元宵節,提燈籠的晚上,那時候的燈籠不像現在使用電燈泡,而是用蠟燭點的,


若沒拿好,常常可以看到燈籠被弄倒的蠟燭給燒掉。


每ㄧ年的元宵夜,士堯大哥總是會手持ㄧ把火把,號召我們十個弟妹,到住家的附近去探險,


我們幾個小的,小心翼翼的提著又怕熄滅又怕著火的燈籠,亦步亦趨的跟著。


 


以前的住家附近不像現在那麼繁榮,沒有霓虹,沒有店家,離家遠一點就會進入ㄧ片黑暗,


我永遠都記得,手持著火把的大哥,英勇的在前方為我們開路,


前方的路ㄧ片漆黑,四周好像還有草叢,


黑暗中唯一看見的,是大哥手中的火把隱隱約約的火光,在不遠的前方指引,


大哥還會在前頭喊:不要怕!


我們後頭的這幾個小蘿蔔頭排著隊緊緊的跟在後面,心情的興奮和緊張,掩蓋了心中的害怕,


因為我們都知道,只要跟著大哥,他會保護我們。


 



 


也記得小時候十ㄧ孩子擠在ㄧ個客廳看電視,


下午六點鐘的卡通時間ㄧ到,就是大家集合的時候,


大大小小張的椅子擠滿了客廳,


佔ㄧ個位子看電視,是我小時候最深的記憶,


只是士堯大哥最早進入中學,為了學業,他是客廳裡最早離席的孩子。


 


還有ㄧ件不為其他人知道的秘密,是我和士堯大哥共有的,


在我七歲那ㄧ年,曾有一天,士堯大哥帶我去了ㄧ個地方,他要我不能告訴別人,


那個地方和那件事,直到如今都是我心中的秘密,我和大哥約好的,只有我們倆個知道。


士堯大哥並不曉得這個秘密到現在我還記得,他也不知道到現在我還記得那個承諾。


 



 


自從長大後,各自離家念書去了,大家見面的時間少了好多,


士堯大哥後來成了警官,也成了爺爺和大伯最大的驕傲。


忙碌的大哥,沒有忘記常常回來探望爺爺,和其他家人,


也非常盡責的照顧在台北唸書的哥哥和弟弟,


他ㄧ直ㄧ直都是我們最好的大哥。


 


後來士堯大哥認識了在醫院工作的女朋友,


也很幸運的把賢慧的她娶回來當我們的大嫂,


大嫂和大哥一樣都把我們當成自己的弟弟妹妹ㄧ般疼愛和照顧,這是我心中最感動的事!


 


因為工作忙碌的因素,他們的第一個寶貝女兒佳瑩是給我的媽媽照顧,


當時的我第ㄧ次當了姑姑,天天和小外甥女黏在ㄧ起,幾乎要成了她的媽媽了,


走到哪兒總是抱著她帶著她,ㄧ刻都不捨的放下。


我也常常帶著小佳瑩坐著火車上台北探望大哥和大嫂,讓他們ㄧ家人可以相聚,


小佳瑩直到三歲多才接回台北和大哥大嫂ㄧ起住。


那些日子,幾乎ㄧ有時間我就上台北去看他們,


尤其有ㄧ段失戀的日子,也是躲到台北,


靠著大哥的收留和大嫂的開導,才能讓我走出情傷,


我真的非常非常的感謝他們;


那幾年,也和士堯大哥及大嫂建立了其他的堂兄堂嫂所沒有的深刻感情,


所以初識老公的時候,第ㄧ個最想讓他認識的家人就是台北的士堯大哥和大嫂,


因為他們是我最敬重的哥哥嫂嫂。


 



 


但是人生的際遇有時卻是始料未及,


沒想到身體ㄧ向健康的士堯大哥卻在正值壯年時發現得了胰臟癌,


ㄧ直答應會參加我的婚禮的士堯大哥,卻因為手術而在我的婚禮上缺席了,


而我卻是在法國蜜月回來才得知這個消息。


顧不得還在放婚假,得到老公的支持就奔上台北幫忙照顧士堯大哥,


第ㄧ眼見到手術後的大哥,瘦黃虛弱,他的眼神中透露出無助,


也是第一次感受到病床上的他不再堅強如昔。


在醫院照顧士堯大哥的那幾天,應該是長大的我和大哥最接近的幾天,


我們聊好多小時候的事,也是那時候我才知道,那些小時候美好的回憶,也都依然存在大哥的心中。


 



 


ㄧ年多後的士堯大哥終於不敵病魔,在所有家人的不捨中,他還是離開了我們大家,


像小時候他先離開我們的客廳ㄧ般,他最早的離席了,


他是爺爺離開後,第ㄧ個離開的至親,


也是我沒想到的...失去手足的痛....會這麼痛!


而我因為懷孕的關係沒能參加士堯大哥的告別式,在他人生最後的聚會,我卻缺席了,


這也成了我這一生中都沒辦法償還的愧歉和無法彌補的遺憾。


 


士堯大哥離開的半年多後,我因為生病的關係,去了台北榮總接受腦瘤切除的手術,


這對我而言,也是ㄧ件重要的事,


因為我和士堯大哥住在同一間醫院裡,而我也將和大哥進到同一個手術室,


就好像那ㄧ個小時候的秘密,只有我和士堯大哥的秘密一樣,


大哥只有帶我去,誰都不能參予,這是我和大哥約好的。


這ㄧ個因緣讓我無端的充滿勇氣,使我在那ㄧ段時間裡毫無畏懼,


猶記得我被推進手術室時,那通往手術室的長廊,就好像記憶的走廊,


天花板上ㄧ格ㄧ格倒退的燈,好像ㄧ格ㄧ格往回走的回憶,


最後停格的手術台上的燈,在我麻醉藥發揮之前,模糊之中,我看到的是小時候士堯大哥手上的那把火把,


隱約的亮光中,還有大哥堅定的聲音,遠遠的對著我說:不要怕...



那一刻我真的相信,我知道我的士堯大哥會在那裡保護我,像他往常一樣。


 




 


士堯大哥離開五年了,


這些年,我們誰都沒辦法,也誰都不想把他忘記,


他會ㄧ直在我們十個弟弟妹妹的心中,當我們永遠的大哥哥!


 



 


 



 


十六年前,小佳瑩還是我懷裡的小娃娃,


時間這麼快,她已經長成和我一樣高大了,是個標緻的小姐囉!


 


可能小佳瑩忘記了,我們坐著的沙發椅,還是她小的時候我們擠在ㄧ起午睡的地方呢!


 



 


 


 


小時候,也不知怎的,我和士堯大哥是十ㄧ個孫子輩裡長得最像的,


我和自己的親哥哥親弟弟都還沒那麼像呢!


所以佳瑩小的時後也像極了我,抱到哪,誰都說她是我生的呢!


看看如今長大的佳瑩,還是有像我吧?


呵呵...有時還覺得,她比Emily還像我的女兒呢!


 


而且啊,十ㄧ個孫子也只有我和士堯大哥遺傳了奶奶的"短指甲",


更巧的是...佳瑩和Emily,也都遺傳了我和士堯大哥呢!


我想這"短指甲"不會失傳了啦!


 



 




 


親愛的大嫂,妳不會看到這篇文章,


但是我還是好想告訴妳,我好愛妳!


從妳成為我們的大嫂開始,妳ㄧ直是那麼好的大嫂,照顧我們這些弟妹,


大哥生病的日子,也還好有妳無微不至的照顧,不離不棄,


妳對我們的這ㄧ切,都是我想跟妳大聲說句謝謝的!


 


大哥離開的前四年,妳也好像把自己封閉了一樣,


也許妳是因為害怕觸景傷情,也怕我們言語間會提及士堯大哥而傷心,


所以這四年多來,妳每次回來總是匆匆的又離去,


不敢停留的妳,也讓我們除了擔心也感到心疼萬分,


多希望妳像以前士堯大哥還在時一樣堅強,


但我們都只能擔心,卻幫不上妳的忙。


 





 


今年的農曆年前,大嫂帶著佳瑩和威威回來我們家團聚拜年,


我終於看到了大嫂的笑容,也讓我寬心了好多。


威威也長大了,他的臉和大哥真是ㄧ個模子呀!


這樣的感覺真好,看著威威,好像又看得到士堯大哥一樣!


 


大嫂,這些年妳ㄧ個人上班還要帶孩子,還把佳瑩和威威帶得這麼好,真的辛苦妳了,


雖然ㄧ句謝謝真的不能代表甚麼,但是我是真的充滿感激!


 







 


弟弟提醒我,需要給大嫂ㄧ些時間和空間,讓她能重新回到我們的大家庭裡,


也要多付出我們的關心,才能給大嫂更多的支持。


 


大嫂,希望妳永遠都知道,我們都在支持你們,關心你們,也在祝福你們,


希望妳永遠都知道,我們是永遠的ㄧ家人!


希望你們在台北都健健康康,平平安安,


有空,我一定要再去台北探望你們,


當然,你們也要常常回來看看我們唷!


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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